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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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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子裏發生的事,青檸本來是什麽都不知道的,她忙著研究各種美食,將自己前世學來的那一丟丟本領爭取做一個升華。

誰知道蘇家會發生那麽多事,要不是張翠翠過來罵街,她肯定還在和蘇沁雪聊天。

等她被嚇走了,青檸冷眼看了那一群看戲的人。

一個個頓時自己也不好意思了,趕緊走了。

走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說:“這宋知青現在變得越來越厲害了。”

有些不懷好意的女人陰陽怪氣道:“就她這兇悍的樣子,沒準以後見了她父母都不認識她了。”

“嘖嘖,這要不離婚,還是個好了,以後就算能回城,也沒人要了,還帶著個孩子。”

“可不是,估計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哭了,真以為孩子是好帶的?不能上工,她那什麽吃飯?”

大多數人都抱著嘲諷的心態看待青檸,尤其是在她變得強勢後。

但青檸只當沒聽見的,反正這些嘴上說的歡的,回去就會倒黴,還是花式倒黴。

她轉身就進了院子,將院門關上,知青點平日裏也沒人過來,之前的桂花嬸子,在她真的離婚後,也不願意來了,平日裏見面就當沒看見的。

青檸一個人樂得自在。

鬧劇過後,下午,知青點七個人圍著桌子吃飯,紀思恬就將今天聽見的都說了。

“青檸姐,他們可真的是惡人自有惡人磨,聽大隊長說,張鳳早產生下來的兒子差點沒保住,張翠翠肉疼哭著給了五十塊錢,還在醫院放話,孩子活不了,她就一頭撞死在醫院。”

“聽說孩子保住了,但那孩子因為早產,至少在六歲之前都會體弱多病,要一直吃藥,那藥也不便宜,一個月得花兩塊錢,他們這回真的虧了,豬肉現在也就八毛一斤呢。”

謝雯也笑著說:“我在上工的時候,聽說那蘇家老二和老三打起來了,張鳳也跟著一起打架,不過剛生了孩子,沒力氣,反被打了一頓,家裏正在鬧騰,周圍鄰居都當他們是下飯的菜,吃著肉,聽著津津有味的。”

“活該!”紀思恬惡狠狠的說了一句,手裏筷子用力的戳著紅薯混著白米飯,小嘴撅起:“青檸姐,你說他們這是不是報應?想要搶你的肉,結果沒搶到還鬧得早產,之前他們害得你身體不好早產,結果現在都是八個月生下來,咱們沁雪白白胖胖的,他們反而要吃藥。”

孔夢小聲附和:“我覺得是的!”

她性子文弱不少,但因跟青檸接觸,看得清這家人的所作所為,也覺得厭惡。

做壞事就會遭報應,現在可不糟了報應?

三個男人餘固,張炎博,王益不好意思嚼舌根的,也跟著說了兩句。

真的不是他們幫青檸說話,而是這家人槽點太多,極品過了。

青檸淺笑著看了眼懷裏的奶娃娃,眨巴眼,含糊道:“也許。”

事實上,在原主劇情裏,再過幾天,這張鳳也是要早產的,因為她試圖欺負蘇沁雪,反被她的主角光環給吞噬,吃魚噎著了,導致早產的。

那孩子也是如同現在一般,身體虛弱,要吃藥吊著,老太太當時那叫一個恨,但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,還逼著蘇廣平交出了兩塊錢,以後每個月多交五毛,算是給侄子的藥錢。

蘇廣平當時雖然有些想反抗,但到底心疼侄子,於是自己摳搜著那五毛出來,還有其他零碎的事情加起來,導致蘇沁雪小時候,還是吃了不少苦的。

青檸看著懷裏的小娃娃,深吸一口氣,認真道:“還好我們已經脫離火海!”

“對!”紀思恬脆聲點頭:“來,多吃點肉。”

餘固和謝雯也跟著道:“對,多吃點,養點肉!”

“謝謝。”

——

本來的蘇家,又最容易被欺負的蘇家老大,另外兩兄弟則是屬於坐享其成,如今青檸離婚離開蘇家,蘇廣平也沈默了許多,再加上出了早產的事,蘇家老二老三終於對上。

現在兩家看著勢如水火,一直鬧得家宅不寧,張翠翠每天氣得在家裏罵街,兩個兒子也罵,不過還是二兒子罵的多一點。

老二一家不如之前老大一家,逆來順受,他們是會反抗的,於是家裏越發雞飛狗跳。

而蘇廣平冷眼瞧著,一個人帶著錢安靜的離開了家。

一開始還沒人註意,畢竟蘇廣平在家裏最近就跟個隱形人一樣,只有他們想要獲取什麽,才會註意他,可現在猛然發現人不見了,老太太一拍大腿,就要坐地繼續罵這個不孝子。

蘇父小聲說:“老大去找活幹了,以後估計好些天回來一次。”

張翠翠瞬間不罵了,喜滋滋道:“你這老頭不早點說,老大就是能幹,還好那懶貨走了,他現在賺的錢都得上交了,對了,老大走的時候,給你錢麽?”

“沒有。”蘇父搖搖頭。

張翠翠又氣了一下,趕緊去老大房間瞧,結果什麽都沒有,幾乎空了,本來家裏東西就少。

“這殺千刀的白眼狼,走的時候不知道孝敬一下親娘!”張翠翠啐了口唾沫,恨恨道。

但罵過之後,張翠翠卻眼珠子一轉,喃喃自語:“我得趕緊給老大找個好媳婦,不然再讓他自己找,萬一那懶貨活不下去又過來覆婚咋辦?可不能再讓她來了!”

她心中得志滿滿,而孤身一人離開村子,往鎮上去的蘇廣平卻面色覆雜,一個月多前,他媳婦懷著八個月的身孕早產,同樣是早產,他娘說孩子七活八不活,不給錢,讓他自己抱著人去的醫院。

他身上錢不多,還好媳婦爭氣,沒出什麽事就平安將孩子生下來,可這一次,老三媳婦自作自受早產,他娘卻心疼成這樣,花了幾十塊錢。

他去給他們送飯時,他娘抱著他哭,話裏話外都是要錢,他將身上那剩下的五塊錢給了過去,他娘終於誇了他一句,他卻分外疲憊。

明明……都是她孫子啊!

至少在出生之前,她並不知道沁雪是男是女的!

所以這樣的差別是為什麽?

蘇廣平離開,便是不想待在那裏了,那個家,讓他透不過氣來。

……

蘇家的鬧劇還在繼續,但青檸的戰鬥力挺高的,縱然張翠翠想要遷怒她,也沒那個勇氣,而且還有個體弱的心肝拖著她,青檸清靜了好一陣,猛然想起來,似乎離婚之後,就再沒見過蘇廣平。

這不過是眨眼間的想法,過了這茬,青檸就忘記了。

但紀思恬在大隊裏工作,總是能跟大隊長還有其他人一起聊個天,知道不少東西,當蘇廣平消失一陣回來時,她便將第一手資料主動帶到青檸跟前。

“蘇廣平自己跑出去找了個運貨的工作,聽說還在考駕照。”紀思恬說這話時,還有些感嘆和意外:“他其實拼一把還是挺有能力的。”

青檸點點頭:“他人不差,只是太過愚孝。”

紀思恬見她心氣平和,說起前夫就跟陌生人一樣,心中那點擔憂也就散了。

之所以她將這件事說給她聽,就是怕青檸姐心中對蘇廣平還有掛念,卻自己認不清。

在她看來,青檸姐這麽好,蘇廣平對她也沒死心,真要有些掛念,說一聲就能覆合,但事實上她又不希望青檸姐和他再次在一起,那群人,就是一群惡魔,一旦發現漏洞就會撲過去將人吸幹。

紀思恬安心了,就說起別的話題:“青檸姐,你什麽時候去上工啊?這一年已經過了一半,再不去上工,年底就沒有分糧了。”

“我有別的路子賺錢,不上工。”青檸認真的搖頭,只是這個路子有些不太方便。

青檸現在去黑市頻率不高,基本一個禮拜一次,每次去能賺個十多塊錢,也是很不錯的,這才去了三次,青檸便攢下來二十塊錢。

可惜因為蘇沁雪還小,她不能長時間離開人,而去一次鎮上,來回就要半天的時間,偶爾讓人幫忙可以,經常這樣就不太好了。

至於知青點給的那些東西,基於她沒什麽成本,這些人對她也好,因此青檸收得不多,基本就意思一下便可。

知青點的這幾個人,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家裏雖然還過得去,卻也不富裕,要多了他們也心疼。

但他們給的錢,連她正常生活也都不夠,所以紀思恬才會這樣問一句,她怕等青檸身上的錢用完了,他們也不能真的合夥養著她,就很尷尬了。

青檸打算再等蘇沁雪長大一點,能夠自己喝奶了,她再認真做,現在一周一次,也能生活。

紀思恬聽著她的話,下意識點頭,只是點了兩下,忽然反應過來,在這個時代,他們是知青,也不能做生意,想要賺錢還能走什麽路子?

她驚駭的看著她:“青檸姐,你這是去了……”黑市?

紀思恬大眼睛裏表露無疑,沒想到看著溫柔可人的青檸姐,膽子這麽大了!

這要是被抓住,可是要出大事的!

青檸輕笑著撫摸了她的腦袋,道:“我心裏有數。”

“可是姐……”紀思恬還想說兩句。

但對上那一雙堅定又固執的眼睛,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。

也是,除了這個,她還能做什麽養活自己和女兒?

她皺巴著臉蛋,滿臉苦惱,想要再勸,又說不出口,不勸吧,萬一真出事,她可得愧疚一輩子。

青檸看出她的想法,一挑眉,將懷裏那軟軟的娃娃遞過去,語氣輕松道:“沒事的,開心一點,你看沁雪是不是又長胖了?”

冷不防被換了懷抱,蘇沁雪正要喊兩聲,就聽見媽媽這句話,頓時不高興了,小嘴嘟起,小眉頭微皺,眼睛都泛著幾分水光。

紀思恬頓時什麽都不記得了,笑呵呵的看著她:“哎呀,咱們的小寶貝這麽愛漂亮啊?”

蘇沁雪癟嘴,才不是愛漂亮,只是女孩子被說胖,誰會高興啊?

她咬著手指,遲疑的想著,要不少吃點?

紀思恬見她還癟嘴,像是要哭的樣子,趕緊哄道:“寶貝你一點都不胖,你看阿姨抱你多輕松啊!”

她將小娃娃舉高晃悠兩下,又放下來。

蘇沁雪臉色這才好轉,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,和青檸那笑容頗為相似。

青檸看著她們玩耍,眼裏笑意加重。

“小雞仔來嘍!換小雞仔咯……”賣貨郎的聲音響起。

青檸眼睛一亮,上次在街上買了小雞,但她不方便拿出來,轉眼小雞仔就長大了不少,之後更不方便了,現在賣貨郎來了,她正好去買一點。

“等一下,換小雞仔!”青檸喊了一聲。

賣貨郎立馬聞聲過來。

這個時候不能賣,只能換東西,青檸拿出一只野兔,跟他換了十五只小雞仔,賣貨郎還送兩只小鴨子。

估計是覺得野兔價值更高,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嘰嘰……”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。

平日裏沒什麽聲音的知青院子立馬多了生氣,蘇沁雪變成孩子,仿佛心智也回去了不少,躺在紀思恬懷裏好奇的看著那暖黃色的小雞仔,眼睛盡是驚奇。

青檸則跑出去找樹枝,沒一會兒就抱著一把大樹枝回來,拿著錘子給小雞仔們做了圍欄。

原身做慣了農活,青檸來了之後,在空間裏經常做,現在做起來非常熟練,看得紀思恬陣陣驚嘆,跟個孩子一樣在一旁看著。

小雞仔還小,晚上可能會冷,還要做一個窩給它們保暖。

青檸幹勁十足,她空間裏的小雞仔經過半個月,已經半大了,個個長得精氣神十足的,還好她空間種植的蔬菜和養的魚蝦足夠,估計再過半個月它們就能下蛋或者賣錢了。

因此現在她看著這群小雞仔的目光也分外閃亮。

“我聽說差不多四個月,小雞仔就能長大生蛋了!”紀思恬說。

青檸點頭:“是啊,不過也有的長得比較快,等生蛋了,咱們沁雪也能吃蛋羹了,到時候一天一碗好不好?”

“啊啊啊……”蘇沁雪瘋狂點頭,這算是她幼年期最先吃的食物了。

“喲,這口水……”紀思恬怪叫一聲。

小奶娃瞬間不高興了,癟著嘴向青檸伸手。

青檸哈哈大笑,接過她,果然變成小孩子,哪怕靈魂長大了,都還是很可愛的。

只是就在這時,大隊長過來了,面色尷尬,像是要說什麽不太好意思說的話,但又必須說。

“宋知青啊,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。”蘇廣勝幹巴巴道。

身邊一道冷嗖嗖的目光看著他,更是讓他頭皮發麻,紀思恬懷疑道:“你和青檸姐能有什麽說的?”

蘇廣勝撓撓後腦,幹巴巴道:“這不是……你月子都結束了,然後就有人跟我反映,你也該上工了,你看你什麽時候上工啊?”

青檸蹙眉:“孩子才一個多月,我上工,孩子怎麽辦?而且我不上工也沒工分,不占你們便宜,剛來這裏,大隊長借給我們的糧食,我第一年尾就已經還了呀。”

一段話有理有據,條理清楚,蘇廣勝說不出話來了。

偏生還有紀思恬在一旁添油加火:“就是就是!青檸又不要村子養著!”

蘇廣勝輕咳一聲,捏捏鼻子道:“這不是有人覺得不公平麽?畢竟你是知青,享受著知青點的房子,卻不幹活……”

眼見紀思恬眼神銳利起來,青檸反而眉頭展開,神色卻冷了冷,蘇廣勝想起離婚後,宋知青多次霸氣舉動,只覺得背後發涼。

他攏了攏短袖衫,趕緊澄清:“這不是我說的,是有同志們反應到我跟前了,我這也是沒辦法啊!你們要體諒一下,畢竟人家說的也有道理,你要是村子裏的人,住在村子裏肯定沒問題,但是這個問題……確實有些不太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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